赖清德引用天主教宗方济各的话说，“好牧人（善牧）要有羊群的味道”。图／台媒资料照片

准台湾地区领导人赖清德出席新行政团队策励营时，勉励官员善用权力服务人民，“牧羊人应有羊群的味道”。意即，只要施政符合民意，切合民心，民进党在民意代表席次未过半就不再是问题。官员应将权力用于服务百姓，这是正确的观念，但“牧羊人”这个概念却值得商榷：台湾民众不是“羊群”，官员更不宜自认为“牧羊人”，以为可以像牧羊一样把民众赶来赶去。

赖清德的“牧羊人说”，是引述教宗方济各的说法，阐明只有服务人民的时候，才是真正权力的展现，因此牧羊人要有羊群的味道。赖清德藉此强调“服务”之重要，堪称用心。然而，宗教中谈神职人员与信徒间的关系，用“牧人与羊”为喻有其传统脉络；但在民主政治中，将官员和选民的关系作相同比喻，则显得不伦。毕竟，人民不是羊，更不宜用集体放牧的思维来对待。

古代中国也有过不少关于“牧民”的讨论，谈到管理人民的哲学。例如，贾谊《过秦论》说“牧民之道，务在安之而已”。再如孟子问牧民之道，孔伋答“先利之”，还说教人民以仁义就是最大利益。另有一说：“牧民之道，在乎仁爱”。这些论述，都是封建年代的思维，但其中不乏深刻至理。如今我们生在当今时代，把百姓当羊群放牧的“牧民”思想，显已过时。此际，赖清德还要求行政官员“有羊群的味道”，固苦口婆心，未免老套。更糟的是，有些人却连这点都做不到。

且看这几天民进党的表现，就一再出现“残暴牧羊人”的凶恶嘴脸。最令人惊愕的例子，是民进党总召柯建铭因不满“立法机构改革法案”与“在野党”时生口角，竟称花莲地震是“老天有眼，要救台湾民主”，因而使当日表决未过。如此怪力乱神的荒诞言论，不仅违反科学，又毫无对灾民的悲悯，对全台人民震灾的惊恐也一无感应，甚至还透露“幸灾乐祸”之心。把无法预测的地震，形容成“老天有眼”帮了民进党一把，柯建铭这么扭曲冷酷的心态，别说他身上没有任何“羊群的味道”，其言论已近乎“残民以逞”，还配当牧羊人吗？

同样暴走的牧羊人，还有即将出任台安全单位秘书长的吴钊燮。他以台当局外事部门负责人身份在立法机构接受质询，却不断暴跳怒吼，甚至八呛国民党民意代表徐巧芯“快告我藐视议场”。面对民意代表，吴钊燮充满敌意，他还会在乎台湾老百姓在想什么吗？不仅如此，徐巧芯后再就台湾地区与捷克将合作“援助乌克兰”的计划提出质询，因握有相关文件，吴钊燮立即宣称台外事部门将提告徐巧芯“泄密罪”。如果民意代表连这种事都不能质询，要如何监督？这位频频暴冲的台湾维安单位大员，别说眼里没“羊群”，根本就是“战狼”一只。

从服务人民的观点，赖清德提醒行政团队身上要“有羊群的味道”，是一项温馨的叮咛，也希望所有官员都能铭记在心。但我们要提醒的是，“牧羊人”一词是个过时的概念，并不符合现代民主政治的治理精神。以“牧羊人”自居的官员，可能自视高人一等，将民众视为需要管教、鞭策的次等动物；这样的关系，绝不符合民主政治的平等精神。更让人反感的，则是“羊群”这样的概念；彷佛官员可以任意把人民成群地赶来赶去，不必尊重他们的个人意志。

上次赖清德谈到就职后要“改造社会、洗涤人心”，这次他又谈到“牧羊人”的责任，两者都带有宗教气味，也让人隐隐不安。说到底，官员对百姓要尽的是“善良管理人”责任，千万勿以为自己对羊群有生杀予夺之权。（来源：台湾《联合报》）